为“朱坚强”申报吉尼斯是“猪”意
大地震后被埋在废墟下36天后奇迹生还的“朱坚强”,不但被建川博物馆收养,日前该博物馆已经准备为它申报“世界吉尼斯”。
朱坚强成为世界第一有什么意义?是号召全中国的家畜都向它学习,在下次灾难发生时,尽可能坚强的活下来,以期有博物馆的同志慧眼识英雄,被收养继而成“家畜类明星”,再继而成为世界第一吗?说在一头畜生的身上寻找精神寄托,简直是无耻,难道灾区涌现出来的英雄们还不够国人的精神得以寄托,要在一头猪的身上寻找什么有点玄妙的精神?这句话的意思假如反过来是不是在说人不如一头猪?与其说是为朱坚强申请吉尼斯,毋宁一些人在“猪的意志”,靠一个畜生来给自己装门面,树形象,典型的玩“猪”丧志者好大喜功,不学无术的表现。国人有好大、猎奇、当惊世界殊的情节,就是做坏蛋也要做世界一流的,“不能流芳千古,也要遗臭万年”,如此看来为猪申请吉尼斯也理应不值得惊诧莫名。
国人为吉尼斯真是煞费苦心,机关算尽。湖南浏阳有燃放里程达到20公里的鞭炮,杭州设计师设计制作了世界上最大的鞋子,丹东有世界上最长的填色画,深圳有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人就餐的“万人餐厅”,还有更早前无锡耗资80万元之巨的千人二胡演奏,中秋节有史上最大的月饼,端午节有史上最大的粽子……没有人去想你就是制作出像万里长城一样长的鞭炮来,也就是一阵响声,有了最大的鞋子,你到哪里去找最大的脚?万人餐厅,又有多少人去就餐?参与绘制填色画的孩子,谁可以成为达芬奇?演奏二胡的千人中,有几个可能成为阿炳,最大的月饼,最大的粽子是弘扬传统文化还是吸引眼球,成为商家的卖点?……不相干,不相干,总之不成为世界第一好像就对不起祖宗。第一也第一了,吉尼斯也吉尼斯了,也笑过、热情过、荣耀过除了收拾残局的落寞,除了满足了某些人的“大排场”、“大场面”、“大形象”心态我们收获了什么?
鲁迅在《电的利弊》一文中,曾经描述了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社会现象:“外国用火药制造御敌,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;外国用罗盘针航海,中国却用它看风水;外国用鸦片医病,中国却拿来当饭吃。”1876年费城国际博览会上,英国展出的是蒸汽机,美国展出的是大功率发电机,清王朝展出的却是“世界上最小的绣花针”
我们曾经有过这么多“世界第一”,我们还在继续创造甚至“制造”着更多的世界第一,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?吉尼斯在中国越来越成为一种闹剧,作为公众,我们从来不乏有看热闹的心情,作为某些人,也从来不乏有制造热闹的能力。大众在合力为这些制造热闹的人鼓掌,则制造热闹的人在努力制造更大的、世界第一的热闹出来回报大众。
吉尼斯正在成为国人的一面镜子,今天我们在这面镜子里看到截然不同的两个场景:一个是我们的家园遭到重创后的满目疮痍,一个是为猪选秀者吃了兴奋剂一样的穷折腾。朱坚强是幸运的因为它遇到了知音,它的“坚强意志”得到了认可;朱坚强又是不幸的,因为在它走上世界第一的时候,它作为猪的“意志”被活生生的摧残,它离吉尼斯更近一步,则作为猪,它就离某些人的祭坛和精神快感更近一步。其时,它只是祭坛上的供品,哪还有一点家畜的影子。